重回经典

Contributor:飘风—小鹤音形 Type:简体中文 Date time:2020-07-01 11:45:12 Favorite:34 Scor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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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的某一天,《纽约》杂志电影专栏作家大卫·丹比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为一个只读新闻、时事书籍以及各
种杂文的人了。他对此有点气愤,他开始怀疑他的行为是否离生命的本来意义越来越遥远。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年
里,他回到了60年代读书的哥伦比亚大学,重新研读了在西方历史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经典著作。从最早的荷马史
诗到亚里士多德,再到卢梭、尼采乃至现代的西蒙·波伏娃和伍尔芙。这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核心课程”,“它显
示了校方对于西方传统的极度推崇,它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不管这些18岁的学生以后干什么,做什么工作,
他们都不该没有这一传统的筑防。这些书是一些最直接的涉及什么是人以及人可以是什么的书。他们应该成为每个
人教养的一部分”。
48岁的大卫·丹比用“激动人心”来形容这一年的经历,并把这一年的读书心得汇成了一本《伟大的书——我与
西方不朽作家的历险记》。这个已经定型的中年男人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某种生命的意义,这种意义来源于那些伟大
的传统。他在几千年以来,西方世界最伟大的心灵之间漫步,并试图寻找人生最本质问题的答案。
大卫·丹比的经验,让我在晚间的自习教室里坐立不安,有多少次,我觉得自己似乎被拉回到那个遥远的年代,和
那些遥远的人进行某种神秘而深刻的沟通。甚至感觉到自己被脱得精光,赤裸裸地呈现在某些基本却伟大的信念面
前。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作为人类,我们肯定存在一种普遍的情感,它触及我灵魂深处的某种需求。
这种需求在日益喧嚣的今天非常突出。像大多数学生一样,阅读是我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在这个资讯泛滥的年
代,我们总怕错过什么,于是不停地和那些流行的、有用的文字打交道。我希望自己的头脑充实,可以去面对各种
挑战,可以获得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在这种繁忙几乎是惯性的追逐中,却疏远了自己的心灵。对于未来,对于自己
的生活,我会觉得迷惘,或者突然在某一个时刻,对自己活着的意义产生严重的质疑。我想,这一切似乎与我缺乏
这方面的教育有关。从小学到中学,我忙于如何成为一个大学生。而进了大学,我又在忙着应付各种课程,或者让
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我的课程里缺乏所谓关于人生意义的讨论,我们的人生意义先是被强行地与空洞的目的
联系在一起,当这种大而空的话变成一种谁都明了的滑稽之后,我们就变得茫然无措甚至玩世不恭。
在大学教育中,我们的灵魂是被忽视的,大学缺乏基本的人文精神。直率的何清涟曾说,高等教育已经沦为一种技
术教育和工具教育,一些针对就业开展的训练。它根本忽视了综合教育,尤其是忽视了人文教育……而人文教育意
味着什么,斯坦福大学校长有着极美妙的阐述:“人文科学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深刻的需要,它赋予社会、世界以方
向、目的和意义。”
如何获得我们这种最深刻的需要呢?前芝加哥大学校长赫斯钦是一位以此著名的教育家。这位雄心勃勃的大学校长
目睹了20世纪30年代,众多美国大学开设五花八门以适应社会需求的课程而气愤不已。他认为教育不应该去适
应瞬息万变的社会,而是要努力寻找一种永恒的价值观念。因此,从1929年起,他开始在芝加哥大学推行名著
教育计划。并在1952年,编著了《西方名著丛书》,收录了从荷马到弗洛伊德的443部经典著作,被誉为“
人类心灵的一大成就”。赫斯钦固执地认为,大学课程之间,应当有一种基本观念的共同基础。学生应该学习那些
具有永恒精神的西方伟大著作,它们代表了人类的理智精神,是人类的最高遗产。赫斯钦曾说:“一个从来没有读
过西方世界里任何伟大的书的人怎能称得上是受过教育的呢?”
尽管收到了巨大的效果,但是在现代科技的高速压力下,永恒主义教育还是遭到了挫败。克拉克·克尔在1963
年的名著《大学的功用》中毫不留情地批判了大学教育的这种“自以为是”,他极力倡导大学应该成为新科技的服
务中心。但是,经过混乱的60年的洗刷,这种忽视人文精神的教育迅速暴露出了它的弊病。芝加哥大学教授艾伦
·布鲁姆在轰动一时的著作《走向封闭的美国精神》中大声地质疑当代美国学院中的各种流行思潮,他认为若要摆
脱当代混乱的思想状态,必须回到源头,让学生重新阅读从苏格拉底到卢梭等人的著作,他们必须从中寻找到生命
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他带有明显的情感色彩写道:“在人们重温柏拉图和莎士比亚的著作时,他们将比其他任何时
候生活得更加充实,更加美满,因为阅读经典将使人置身于无限蕴藏的本质之中。”
中国学者吴宓也同样坚信这一点,他在30年代的清华大学开设了一门课《文学与人生》。他对自己课程的目的是
:不只是传授知识,而更是一种严肃的精神活动。他试图用他那些人类历史上的永恒的经典著作来滋润学生的心灵
。他说:“在人生中,重要的不是行为,也不是结果,而是如此行为的男女的精神和态度。”他注重“作家对于人
生和宇宙的整体观念,而非他对特定人、事的判断”。吴宓在当时的新人文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坚信“治学的目的
在于自身精神的完善,好的学者不只是某个领域的专家,甚至不只是文史哲的通才,而是具备人生识见的智者”。
吴宓的努力在今天看来已经成了千古绝唱。没有哪个大学会有这样的耐心来传授这样见效缓慢的课程。更重要的是
,没有哪个大学的学生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教育,他们必须匆忙地应付各种接踵而来的文化快餐的训练。在1998
年《南方日报》于广州的数家著名高校进行读书调查,调查的范围,包括广州的中山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华南师
范大学、华南农业大学、广州外语外贸大学、广东工业大学等,共发放了1000份问卷,回收了819份,其中
男女生比例各半,91%的受访对象是本科生,其余是研究生和专科生。50%的被访者在“你读得最多的书”这
栏中,填的是“教材”。44%的被访者最爱读的是文学作品,而69%的被访者在最不爱读的著作中回答的是哲
学。对文学的普遍热爱,令95%的人在“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中,填的都是文学作品。的学生,也是比例最
大的一群,对他们影响最大的书是《平凡的世界》,11%的学生认为是《红楼梦》。
而这两本书,我想对于大部分选择来讲,只是因为他们容易找到,而非真正喜欢。而这两本书的选择更暴露了他们
狭窄的阅读取向。由于整个社会功利性的需求,使得大学摒弃了基本的内在需求,而去努力寻找一种外在的证明,
他们可能会沉湎于一个漂亮的TOEFL成绩或者一张驾照,而不愿去读一本古希腊的哲学。在过于追求实用的同
时,他们也让自己丧失了人的很多特性,他们缺乏精神上的浸染,更缺乏足够的趣味性。我常为这些受过几十年教
育的人脸红,他们在人格上呈现出巨大的苍白,他们缺乏纵深的历史感,也没有对人类丰富情感的好奇心和把握力
,他们局限在一种肤浅的生存状态。他们作为人的存在是缺乏血肉和灵魂的。
除了阅读经典,我们似乎找不出更好的补救办法。既然鲁迅已经说过了“尽量多读外国书,少读中国书”,那么我
们或许真的应该认真地拾人牙慧,认真地阅读那些影响生命的西方的大书。而余英时教授则建议补上一些中国的传
统名著如《庄子》等。不管怎么样,作为一所大学,她必须终止不停地制造快餐与垃圾的短视行为,而作为一个试
图拥有健全人格的学生,你必须了解生命的丰富比学会一口流利的英语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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