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退却。”韦德站了起来，绕着会议桌边走边说，“以后，不管是阶梯计划
，还是别的什么计划什么事，只有我命令退却你们才能退却，在此之前，你们只能前进
。”他突然一改一贯沉稳冷淡的语调，像发狂的野兽般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前进！
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瓦季姆，人类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对人类的爱
是从对一个人一个人的爱开始的，首先负起对你爱的人的责任，这没什么错，为这个
自责才荒唐呢！”可你应该重新认识良心和责任这两样东西，责任是你出让行星，良心使你保留
恒星；责任又让你放弃恒星的能量。你是过去那种被这两样东西绑架的人，像我的
导师那样；不过在这个时代，良心和责任可不是褒义词，这两种东西表现得太多会被
视为心理疾病，叫社会人格强迫症，要接受治疗的。”人类不感谢罗辑。“生存
本来就是一种幸运，过去的地球上是如此，现在这个冷酷的宇宙也到处如此，但不知什么时候
起，人类有了一种幻觉，认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这就是你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进化的旗帜将再次在这个世界升起，你们将为生存而战，我希望在座的每个人都在
最后的五千万人之中，希望你们能吃到粮食，而不是粮食吃掉。”“黑暗森林打击
都有两个相同的特点：一、随意的；二、经济的；”“请解释一下。”“这不是正规
星际战争，只是顺手消除可能的威胁。所谓随意的，是说坐标被发布是唯一的打击依据，不会
对目标近距离直接探测，只是发动打击，因为对于超级文明来说，近距离探测比打击成本
更高；所谓经济的，是指只进行最大成本的打击，用微小低廉的发射物诱发目标星系
中的毁灭能量。”你们到这里来，一定是为了重要的使命。不过要淡定，淡定，既然末日
躲不掉，就应该享受现在。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不管你向哪里航行，
最终都得转向它指引的方向。一切都会逝去，只有死神永生。”“再考虑一下吧。”韦德说。
“不需要考虑。”程心的声音异常决绝，“我再说一遍最后的决定：停止抵抗，交出星环城中的
所有反物质。”韦德抬头看着程心，目光中又露出了那种罕见的无助和乞求，他一字一顿地说：“失去
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我选择人性。”程心说，环视所有人，
“我想你们也是。”
如果歌者有耐心等待，诚意左边最后都会被其他未知地低熵体清理，但这样对母世界和
种子都不利，毕竟他收到了坐标，还向坐标所指的世界看了一眼，这就与那个世界建立
了某种联系。如果认为这种联系是单向的那就太幼稚了，要记住伟大的探知可逆定律：
如果你能看到一个低熵世界，那个低熵世界迟早也能看到你，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什么
事情都要等别人做是危险的。
“别傲慢！”“什么？”“我说别傲慢，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想想水滴吧！”
博物馆是给人看的，墓碑是给自己建的。
——引自 人类不感谢罗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