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惊艳了世界83章 375章机会来了

Contributor:晓晓芬 Type:简体中文 Date time:2024-04-13 01:56:56 Favorite:5 Scor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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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傲霆额头的筋一跳一跳的,“什么意思?”
  顾北弦淡声道:“就字面意思。如果顾董听不懂,就让你的助理帮忙翻译一下。”
  顾傲霆不淡定了,“我是让你说清楚点,是不是有人惦记秦姝了?是谁?”
  顾北弦云淡风轻,“你老婆又美又飒,惦记她的可不少。”
  顾傲霆有点急,“我都被她逼得差点吃耗子药了,还要怎样?对了,你当初是怎么求苏婳原谅的?”
  顾北弦勾唇,“你跟我性质不一样,我犯的错在可原谅的范围之内。你犯的错,罪无可恕。”
  顾傲霆抬手揉揉酸胀的太阳穴,“我是婚前生的顾凛,这不叫犯错。至于柳忘那次,我喝醉了,
把她当成了你妈……”
  顾北弦打断他的话,“这话跟你老婆说去,跟我说没用。”
  “跟她说,她不听。女人太难搞了,猜不透。二十多年都搞不定,她死活不肯原谅我。”
  顾北弦意味深长,“其实方法有很多,就看你能不能拉下面子。”
  “什么方法?”
  顾北弦漫不经心道:“比如下个跪什么的。”
  顾傲霆面色一冷,“你可真是我亲儿子!”
  嘴上生气,顾傲霆却动了心思。
  挂电话后,他问助理:“你向你老婆下过跪吗?”
  四十多岁的男助理,一头黑线,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才好。
  犹豫半秒,助理昧着良心说:“跪过。”
  顾傲霆绷紧的神经微微放松,“那你老婆原谅你了吗?”
  助理瞎编,“原谅了。”
  顾傲霆心中暗喜,“晚上和高局吃完饭后,帮我订一束鲜花。”
  “好的,顾董,订什么花?”
  “郁金香吧,秦姝年轻的时候喜欢郁金香。”
  晚上。
  顾傲霆同规划局的高局一起吃饭。
  席间,他不时看表。
  嘴里满口冠冕堂皇的话,同高局熟练地应酬着,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想,等会儿该同秦姝说什么。
  好不容易结束应酬,顾傲霆安排助理陪高局去下一个娱乐项目。
  他上车,去取了花,给顾南音打电话,“闺女,你妈回家了吗?”
  顾南音脆脆地说:“没,应该是回她自己的公寓了。”
  “好,我知道了。”
  让司机开车,来到秦姝的住处。
  楼道门有密码,得刷卡才能进,顾傲霆进不去。
  好巧不巧,下雨了。ŴŴŴ.23sk.com
  司机急忙拿伞给他打。
  偏偏雨越下越大,风卷着雨,往人身上扑,把顾傲霆的裤腿都淋湿了。
  顾傲霆抱着花,给秦姝打电话,“姝啊,我在你住的楼下,给你买了花。”
  说完,他满怀希望地等着。
  一秒钟后,手机里传来秦姝清冷利落的声音,“滚!”
  顾傲霆很受伤,“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回我一个字?”
  “快滚!”
  顾傲霆更受伤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秦姝声音调柔,“请你快滚。”
  顾傲霆严肃的嗓音弱了三分,“外面雨太大了,我裤子都淋湿了,很冷。”
  秦姝轻声嗤笑,“苦肉计对我不管用,别搞这一套。”
  “阿嚏!”顾傲霆打了个喷嚏,“我一把年纪了,你忍心看我受冻吗?”
  秦姝沉默了会儿,开了走道门的锁,“滚上来吧。”
  顾傲霆一听,连忙打开楼道门,走进去。
  进了秦姝的公寓,推门进屋。
  二话不说,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平时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此时卑微到了极点。
  秦姝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像见了鬼似的,“顾老头,你搞什么?”
  顾傲霆抱着花,垂着眼皮,“姝啊,当年柳忘那事,我真是喝多了。当时,我不让你给你父亲捐肾,
你一直怪罪我,我心里烦闷,出差的时候,借酒消愁,就多喝了点酒。那个柳忘眼睛和你长得很像,身形也像,
我以为是你。我当时真的是眼花了,看人都是四只眼睛,其他看不清……”
  秦姝懒得听这些废话。
  她别过头,拿起手机拨给顾北弦,“派几个人过来,把你老子弄走。他最近黏黏糊糊的,
时不时地还抽一下疯,烦人。”
  正在应酬的顾北弦一听,就知道顾傲霆做了什么。
  没想到他还真能豁得出去。
  顾北弦勾唇一笑,拿着手机找了个僻静处,说:“老夫老妻了,僵了半辈子了,互相给个台阶下,和好吧。”
  秦姝挺直脊背,“不和!”
  顾北弦劝道:“老伴老伴,少来夫妻老来伴。这个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离不开女人,
女人也离不开男人,就好好地同他做个伴吧。”
  秦姝语气斩钉截钉,“老娘我雌雄同体,不需要男人。”
  顾北弦抬手轻捏额角。
  暗自庆幸,幸好苏婳不像她。
  苏婳虽然直,但是能掰过来。
  这个妈,是宁折不弯。
  他把电话打给顾傲霆,“老顾,你自求多福吧,你老婆太难缠了。”
  顾傲霆握着手机苦着一张肃穆的脸,“我尽力了。”
  顾北弦没什么情绪地说:“没办法,有的错误终生不可原谅。”
  顾傲霆重重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他双膝跪地,端着一张威严的脸,抬眸看向秦姝,“凭心而论,和身边人相比,我算不错的了。
你看周围哪个男人不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楚砚儒爬上了他小姨子的床。
还有我姐夫霍正霆,和外面的女人过了一辈子。我就二十七年前那一夜犯了错,后面再也没有过。
像我这种地位的男人,能守整整二十七年的活寡,你还要我怎么样?”
  秦姝呵呵冷笑,“那是你活该!脏了就是脏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说罢她转身就走。
  去了卧室,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顾傲霆又跪了一会儿,见秦姝不打算出来了。
  他再跪下去毫无意义。
  顾傲霆单手撑地站起来,自尊心碎了一地。
  想他这一辈子,跪过谁?
  除了父母先人,就只跪过秦姝了。
  可他都这样了,秦姝还是不肯原谅他。
  放下鲜花,顾傲霆颓废着一张脸,恋恋不舍地看了秦姝卧室门一眼,拉开门离开。
  守在外面的司机,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见他那张虽染风霜,却不失英俊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便知不妙。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了,急忙去按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电梯里。
  司机按了一楼。
  缩在顾傲霆身后,一声不敢吭。
  虽然他身姿依然挺拔伟岸,看外表不可一世,可是司机总感觉他的腰是弯着的,心是挫着的。
  司机第一次觉得,有钱人有时候也挺可怜的。
  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风光。
  下楼。
  外面还在下雨,越来越大。
  不像是春雨,倒像是夏雨了,却又比夏雨阴冷。
  司机撑开伞,打在顾傲霆身上。
  顾傲霆赌气,抬手推开,故意让雨淋在自己头上。
  人在受挫的时候,喜欢自残,顾傲霆也不例外。
  司机嘴上说:“顾董,您这样容易受凉的。”
  心里想的却是您衣服湿了,会把车弄脏,大晚上的,我还得去洗车。
  顾傲霆也不说话,大步往车子走去。
  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
  是秦姝打来的,“想让我原谅你也行,但是我有条件。”
  顾傲霆阴沉如乌云的脸,瞬间阳光灿烂,“你说,你说,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秦姝语气清冷,“如果铁树开花,马长角,河水倒流,我就原谅你。”
  顾傲霆蹙眉,“大晚上的,猫戏老鼠一样的戏弄我,好玩吗?”
  秦姝声音低下来,“要么就找到北秦。”
  北秦,是她和顾傲霆生的第一个儿子,比顾北弦大两岁多。
  在医院里出生没多久,就被人偷走了。
  当年顾家人疯了一样地找,出动所有人力物力和警力,都没找到。
  这些年一直没放弃寻找,各种方法用尽,在警局也留了dna数据,在宝贝寻亲网上,也重金寻子,
依旧无果。
  找他比让河水倒流还难,顾傲霆心凉了半截。
  他掐了电话,弯腰坐进车里。
  手扶额头,闭上眼睛,久久不语。
  一周后。
  沈鸢领着她亲哥秦野,来到凤起潮鸣。
  秦野身板高高大大,穿得很随意,头上戴一顶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
  五官硬得有点木,却不失英俊,紧抿着唇,话很少。
  黑黢黢的大眼睛带着野性,浑身充满神秘感。
  走进屋里,秦野把手里拎着的保险箱,放茶几上一放,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是一只青铜鸟尊。
  凤鸟回眸的造型,头微昂,高冠直立,禽体丰满,两只翅膀往上翘起,振翅欲飞。
  鸟尾是断的。
  秦野撩起眼皮看她,“能修吗?”
  “能。”苏婳戴上手套,把那只鸟尊拿在手里掂了一下,偏轻。
  青铜器时间越久,越轻。
  这只鸟尊应该是殷周时期的,国宝级的文物。
  很刑!
  苏婳忍不住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能收手吗?”
  沈鸢拿手臂轻轻碰了她一下,“婳姐,能修就修吧,咱们收钱做事,即使出了事,也算不到你头上。”
  苏婳没再说什么。
  秦野从包里取出厚厚几沓钱,“这是定金,半个月后,我来取。”
  说罢他起身离开。
  等门关上,苏婳黛眉轻拧,看向沈鸢,“他是你亲哥吗?”
 沈鸢杏眼圆睁,“当然是我亲哥,如假包换!”
  苏婳正色道:“那鸟尊你也看出来了,起码得是一级文物,一旦被抓到,三年起判。他既然是你亲哥,
你就劝劝他,不要做那行了,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有很多。”
  沈鸢叹口气,“劝过,没用。”
  “劝一次没用,就多劝几次。”
  沈鸢脸垮了,“我们秦家祖辈盗墓,我亲生父亲在行里挺出名的,人送外号‘秦师爷’。如果我是男的,
也会跟着我生父盗墓。有些东西改变不了的,盗墓来钱太快。不盗墓,
我哥能干什么?去厂里拧螺丝吗?一年到头累得要死,才赚几万块。他们盗个墓,一次少说也有几百万,
拧螺丝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
  苏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你不觉得盗墓风险很大吗?”
  沈鸢挠挠后脑勺,“富贵险中求么。”
  “你哥应该不太缺钱吧?”
  沈鸢吭哧吭哧憋了半天,“其实还有个原因,我生父烂赌,钱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哥不做那行不行。”
  苏婳不说什么了。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掺合太多。
  苏婳拿起那个鸟尊,走进工作间,开始研究。
  凤鸟的尾断了,得用锡焊。
  焊完得处理痕迹,还要做锈。
  上面的锈,不是单纯的绿色,里面多少还有点黄,有点红,混着各种颜色。
  做好这个锈,要看色彩敏感度。
  苏婳挺感激父母遗传给她的天赋,还有外公苏文迈从小对她手把手的教导。
  当然,也很感激楚岱松教她修复青铜器。
  中途出来倒水的功夫。
  苏婳接到顾北弦的电话,“你工作时,记得戴口罩和手套,不要太累,不要接触化学药品,
更不要碰墓里出来的东西,阴气太重。”
  苏婳无奈一笑,“我这还没怀上孕,看把你紧张的。”
  顾北弦语气郑重,“备孕也很重要,不要大意。”
  “好好,我知道了。”
  挂电话后,沈鸢眼巴巴地瞅着她,“羡慕死了,你男人怎么这么贴心?哪里还有,我也去领一个。”
  苏婳轻轻瞟她一眼,“你不是有周占了吗?”
  沈鸢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别提了,正在冷战呢。”
  苏婳颇为意外,“怎么了?”
  “他想睡我,我不给他睡,他就生气了。”
  苏婳笑,“我记得你上次追顾谨尧时,特别奔放,怎么跟周占就这么保守了?”
  “那不一样,顾谨尧一看就是是个负责任的。周占不行,他滑得很,睡了也不一定会娶我。别看姐这样,
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苏婳想了想,“也是,周占那个姐周品品,挺难缠的,保守点不吃亏。”
  “是吧,我就是怕那老妖姑,半路杀出来搞破坏。”
  喝过水后,苏婳继续返回工作间工作。
  沈鸢站在旁边专心地看。
  忙到晚上,苏婳要走。
  沈鸢拿出一个纸质包装袋,神神秘秘地说:“婳姐,你不是在备孕嘛,送你一套礼物,方便备孕。”
  苏婳接过来,刚要拆。
  被沈鸢阻止了,“回家再拆,回家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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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过澡后,苏婳坐在沙发上,拆开包装。
  里面居然是一套黑色半透明的趣味内衣,蕾丝的,若隐若现。
  细节充满诱惑。
  苏婳哭笑不得。
  顾北弦瞟一眼,“看不出来,沈鸢这个女汉子还挺有心。”
  苏婳拿在手里,扬了扬薄透的面料,“要穿给你看吗?”
  顾北弦微挑眉梢,一张俊脸说不出的风流洒脱,“你还用穿吗?不穿,我都热情高涨,要是穿了,
房顶不得塌?”
  一句话说得苏婳面红耳热。
  顾北弦盯着她粉若桃花的脸颊,情动。
  他从身后抱住她,壁垒分明的肌肉,隔着衣服,抵着她婀娜起伏的曲线,薄唇凑到她耳边,“很想要孩子,
可是你一怀孕,就得一年不能碰你,憋得难受。”
  苏婳顿了顿,抬起右手,笑如山泉淙淙,“没事,我手巧。”
  顾北弦意会,微勾薄唇,眼底风流溢出,“你现在是越学越坏了啊。”
  苏婳眉梢微抬,满眼含情,“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被你捧在掌心,含在嘴里,装在心里。”他低头亲吻她耳垂,温热的气息撩拨她耳膜,“走,
我们去造人。”
  苏婳嫣然一笑,眼神清甜。
  顾北弦忽然打横抱起她,就朝楼上卧室走去。
  抬脚踢开门,还未到床上,他就已经把她放下,按到墙上,吻住她。
  由温柔到激烈,再到疯狂。
  衣衫尽褪。
  他把她推到床上,直奔主题……
  一时之间,山崩地裂,情欲乱溅。
  有风吹过,甜得齁人。
  半个月后。
  天色刚擦黑。
  顾傲霆忽然带着司机和保镖,来给苏婳送东西。
  即食燕窝,新鲜的牡蛎、海鱼、猕猴桃和车厘子,还有芝麻核桃和腰果。
  一箱箱地搬进凤起潮鸣。
  苏婳看着包装精美的箱子,堆在墙角,像个小山似的。
  她向顾傲霆道了声谢。
  顾傲霆整了整西装领带,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谢倒不用,别记恨我就行。秦姝之前打算要孩子时,
我就给她准备了这些,北弦和南音都相当聪明。”
  苏婳秒懂。
  送这些,是为了让她吃得好点,优生优育。
  顾傲霆抬手抹了把刚染完的黑发,“我这个人有时候是挺讨嫌的,但是心眼不算坏。等你以后有了儿子,
娶媳妇的时候,会明白我的心思。”
  苏婳淡淡道:“我没你那么现实,只希望孩子开心幸福。”
  顾傲霆一脸郑重,“观念不同。我们家有那么大一摊子家业要继承,必须要考虑很多,不可能像你这么淡泊。

  苏婳想到了顾北弦。
  又想到了楚墨沉。
  这帮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儿,表面风光,实则也不容易。
  承受着普通人不能承受的压力。
  甚至还要承受丢命的风险。
  顾傲霆带着司机和保镖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出了大门。
  没走多久,他迎面碰到一个穿黑色短外套,黑色牛仔裤的男人。
  男人身材极高,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拎一只黑色密码箱,棒球帽压得很低,单手插在兜里,步伐匆匆。
  神神秘秘地朝苏婳住的地方走去。
  顾傲霆有种不祥的预感,停下脚步,扭头喊道:“大晚上的,你去苏婳家做什么?”
  男人是秦野。
  秦野翻眼,冷漠地瞅他一眼,没应。
  继续往前走。
  眼瞅着就要走到苏婳的大门口。
  顾傲霆吩咐保镖:“快拦住他!”
  保镖箭一般嗖地蹿过去,闪身拦在秦野面前。
  顾傲霆迈开双腿,走到他面前,“你是谁?把口罩摘下来。”
  秦野眼神不屑地瞅着他,语气生硬,“别多管闲事。”
  嘿!
  顾傲霆的暴脾气上来了。
  敢对他说别多管闲事的,除了几个最亲的家人,别人谁敢说试试?
  顾傲霆厉声吩咐保镖:“把他的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这小子的庐山真面目,年纪轻轻的,这么狂!”
  “好的顾董。”
  保镖伸手就要去摘秦野脸上的口罩。
  手还未触及到口罩,只听咔嚓一声,保镖一声痛叫,脸色狰狞起来。
  手臂被秦野扭脱臼了。
  秦野把他猛地推到顾傲霆身上,硬梆梆道:“换个保镖吧,老鬼!”
 顾傲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老鬼。
  他这暴脾气和高傲的自尊,哪里受得了?
  平时受秦姝、顾北弦和顾南音的气就罢了,那是他亲老婆、亲儿子和亲女儿。
  可这玩意儿是啥?
  顾傲霆一把推开保镖,冲秦野喊道:“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秦野轻蔑地瞥他一眼,理都不理,抬手按门铃。
  顾傲霆被他这桀骜不驯的劲儿,彻底激怒了。
  他吩咐另一个保镖:“还愣着干嘛,快去把他拉开!”
  保镖上前,马步一弓,挥出拳头,摆出一副要作战的架式,“起开,否则我就动手了!”
  秦野懒洋洋地扫他一眼,手摸到腰上。
  忽然眼前寒光一闪。
  一柄飞刀擦着顾傲霆的头皮过去了,叮地一声插进五十米开外的景观树上。
  顾傲霆头皮一阵发麻。
  抬手一抹头,一手的碎头发渣子。
  顾傲霆怒道:“你,你是哪来的野小子?这么猖狂!”
  秦野掩在口罩后的脸一冷,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别惹我,刀子可不长眼。”
  言外之意,再惹,下次刀子就不是擦着你的头皮过去了,直接插你的脑子!
  司机急忙挡在顾傲霆面前,将两人隔开。
  保镖上前猛地抱住秦野的腰,一个过肩摔,想要把他摔倒在地上。
  秦野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推开。
  两人扭打在一起。
  十多个回合下来,只听“噗通”一声,保镖被秦野摔了出去。
  保镖疼得呲牙咧嘴,撑着站起来,挥拳做出一副进攻的架式,却不敢再轻易靠近秦野。
  顾傲霆一张老脸黑沉沉的。
  一帮吃干饭的,太丢他的面子了!
  “吱嘎!”
  黑色雕花大门打开。
  苏婳迎出来。
  每次见秦野都是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她早就习惯了。
  倒是顾傲霆,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两个保镖,一个挥拳摆着架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另一个捂着脱臼的手腕,疼得嘴歪眼斜。
  司机则护在顾傲霆面前,一副忠仆护主的模样。
  苏婳看向秦野,一脸纳闷,“秦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
  秦野拍了拍袖子,“没事,一帮不开眼的,非要挡我的路。”
  苏婳扫一眼脸色青黑的顾傲霆,对秦野说:“请进来吧。”
  “好。”秦野抬脚走进去。
  苏婳冲顾傲霆点了下头,转身进门。
  身后传来顾傲霆阴阳怪气的声音,“我们顾家的儿媳妇,要守规矩,知分寸!”
  苏婳回头,淡淡一笑,“放心,顾家人人人都比您老守规矩。”
  被内涵了的顾傲霆,一口老血憋在心口。
  过了半秒,他才说出话来,“这人是谁?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地来找你,还捂得这么严实,脸都不敢露。”
  苏婳轻描淡写,“我客户。”
  “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保密。”
  苏婳转身走进去。
  保安把大门关上。
  他们越是这样神神秘秘,遮遮藏藏,顾傲霆就越觉得可疑。
  他拿起手机拨给顾北弦,“我来给苏婳送吃的,碰到一个男的,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来找她。
那男的又粗鲁又野蛮,苏婳说是他客户,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什么客户白天不能见,非得晚上见?脸都不敢露,
苏婳也不敢说他的名字。你要小心点,有楚砚儒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顾北弦被膈应到了,“别挑拨离间,苏婳说是客户就是客户。”
  “我不是挑拨离间。苏婳长得漂亮,又有本事,她没歪心思,架不住别人有,你小心点为妙。”
  顾北弦掐了电话。
  沉默一瞬,他拨出苏婳的号码,“有客户?”
  苏婳一猜就知道是顾傲霆告状了,“是秦野。”
  一听不是顾谨尧,顾北弦悬着的心落回胸腔里,“没事了。”
  除了顾谨尧,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顾北弦又把电话拨给顾傲霆,“是苏婳的一个客户,我认识。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对苏婳乱说话。”
  顾傲霆呵呵冷笑,“我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户。”
  顾北弦淡声道:“少见多怪。”
  顾傲霆赌气掐了电话。
  上车。
  顾傲霆打电话给助理:“让你找北秦,找得怎么样了?”
  助理一脸为难,“警方那边重新采集了您和夫人的dna数据,也施加了压力,让他们用心找。
可是已经找了三十年了,都没找到,不可能这三两天就找到的。宝贝寻亲网也在重金寻找,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找上门来认亲的,但是一做dna亲子鉴定,都对不上。”
  顾傲霆叹口气。
  那个丢失的孩子是秦姝心里永不结痂的疤,是窝在她心底的结。
  哪怕后来又生了俩孩子,都没解开那个结。
  车子徐徐发动。
  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顾傲霆想起三十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夜晚。
  他和秦姝第一个儿子北秦,呱呱坠地。
  那时他们夫妻的感情还算好,顾北秦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取了俩人的姓。
  第二天佣人和保镖护送着孩子,交给护士洗澡、注射疫苗。
  当时一群新生婴儿,都在一起洗澡,打疫苗。
  等送出来时,孩子换成了另一个,手环上却是顾北秦的名字。
  刚出生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丑丑的,皱皱的,脑袋尖尖的,没啥辨识度,唯一不同的是,
北秦左脚底有颗小小的黑痣。
  等发现不对劲时,已是一个小时后。
  再去找,就找不到了。
  连同给北秦洗澡的护士,也消失不见了。
  医院负全责,给了很大一笔赔偿金。
  可是顾家缺的是钱吗?
  当时就报了警,但三十年前没有监控,找个失踪的孩子如大海捞针,再有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顾傲霆抬手扶额,闭上眼睛,眼眶渐渐湿润。
  同一时间,凤起潮鸣。
  秦野拿到苏婳修好的鸟尊,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又屈起手指,在上面弹了几下,听声音。
  见声音和完整的铜器没啥差别。
  秦野满意地付了余款。
  他把鸟尊放进密码箱,戴上口罩和帽子,起身要走。
  苏婳忍不住说:“其实你会寻龙点穴,可以帮人看风水,这一行做久了,打出名气来,也挺赚钱的。
盗墓虽然来钱快,总感觉是把头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风险太大了。”
  闻言,秦野原本无温的目光忽地变冷,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他一言不发,拎着密码箱走了。
  苏婳杵在那里,捉摸不透他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顾北弦过来接她时,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天籁小说网
  端着一张白皙小脸在凝神思考。
  也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连他进来了,都没察觉。
  顾北弦走到她身边,俯身揉揉她的脸,“是不是老顾又说什么讨人嫌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苏婳摇摇头,“我劝秦野收手,他眼神很怪地瞅了我一眼,瞅得我心里毛毛的。”
  顾北弦沉吟一瞬,“做他们那行的,天生警惕,防备心强。你这么说,他是怕你报警。”
  “沈鸢是我的人,他是沈鸢的亲哥哥。如果他出事,势必牵连到沈鸢,我是为他们兄妹俩着想。”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如果你不是被苏家收养,而是被小偷家收养,
你很难像现在这样芝兰玉树。”
  苏婳轻轻白他一眼,“别拽词了,想夸我有出息就夸呗,还拽什么芝兰玉树?”
  “芝兰玉树更配你。”
  苏婳清甜一笑,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和顾北弦离开。
  出了大门,刚要上车。
  忽听不远处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叫声凄厉如鬼嚎!
  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瘆人。
  紧接着,秦野从灌木丛里拎出一个人。
  他抓着那人的脖子,飞快地朝顾北弦和苏婳走过来。
  走到近前,他把那人直接扔到苏婳脚下,“这人从我来的时候,就躲在灌木丛里拿望远镜偷偷朝你们家看。”
  他弯腰把那人头上的头罩摘开。
  待看清他的脸,苏婳面色微变! 这人竟是乌锤!
  乌锁锁的亲生父亲。
  乌锤人摔倒在地上了,手里还牢牢捏着个望远镜不肯松手。
  瘦削黝黑的脸,因为疼痛,表情狰狞。
  顾北弦垂眸看着他,目光冷淡,“你躲在灌木丛里偷看什么?”
  乌锤支支吾吾,“没,没偷看什么,这别墅区风景好,我来看风景。”
  大晚上的,黑黢黢的。
  今天还是阴天,没星星,没月亮。
  躲在灌木丛里看风景?
  鬼才信。
  顾北弦清冷着一张俊脸,吩咐身后的保镖:“姓乌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你们去帮帮他。”
  “好的,顾总。”
  保镖刚要上前。
  秦野出声:“我来吧。”
  他把手里拎着的保险箱放下,弯腰拽着乌锤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紧接着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
  锋利的刀刃,贴到他的耳朵上。
  秦野语气硬梆梆道:“说实话,否则这只耳朵别想要了!”
  乌锤吓得眼珠子快要偏到耳朵上了,瑟瑟发抖地盯着秦野手中的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秦野没什么耐心,“快说!”
  乌锤耳垂微微颤抖着。
  他抬头看向苏婳,“我听人说,苏小姐修复古董,屋里全是值钱玩意儿。就想等她走了,
进去偷几样宝贝换钱。”
  苏婳淡淡一笑,“你在牢里关久了,是不是关傻了?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我工作室里有报警系统,
一旦有外人闯入,系统会自动报警。你还以为是二十几年前?”
  乌锤本就黝黑的脸更黑了,“看在我没偷成的份上,饶了我吧。”
  苏婳极浅勾唇,“你听谁说我这里有值钱东西的?”
  乌锤紧闭着嘴不吭声。
  “啊!”突然他头一歪,疼得呲牙咧嘴。
  耳朵上鲜血直流。
  秦野拿刀把他耳朵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呵斥道:“再不说,耳朵直接给你割了!”
  “啊,疼疼疼!”乌锤手虚虚撑在耳朵上,本能地想去推秦野,又不怕惹到他,
嘴里不停地求饶:“饶了我吧!饶了我!我说我说!我听华棋柔和锁锁说的,说你屋里都是古董。”
  跟苏婳猜得差不多。
  说不定那母女俩是故意说给乌锤听的,好借她的手,处理掉乌锤。
  这时小区巡逻的保安,由远及近而来。
  顾北弦对秦野说:“把刀收起来吧,让保安送他去警局。”
  秦野收起刀,拿布将刀刃上的血擦干净,放进腰上装刀的刀袋里。
  弯腰拎起保险箱。
  乌锤手捂着鲜血淋淋的耳朵,疼得直皱眉头,却不敢跑。
  苏婳对小区的保安说:“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进来,躲在灌木丛里,拿望远镜偷窥我工作室,
想伺机行窃。交给你们处理吧。”
  “好的,苏小姐。”
  保安上来扭起乌锤的胳膊。
  别一个保安则打电话报警,“喂,110吗?我们小区发现一个小偷……”
  一听报警,乌锤面色大变,向苏婳求饶,“我还没开始偷,不要报警好吗?求你们了!”
  苏婳没想到乌锤居然是这么怂的一个人。
  不过想想乌锁锁平时的表现,和乌锤简直异曲同工。
  只不过她被楚砚儒锦衣玉食地养着,养得娇娇俏俏。
  那些卑劣的品性,被漂亮的外表掩饰住了。
  苏婳慢条斯理道:“报警也没事,你可以找你女儿乌锁锁,让她保释你,她人脉很厉害的。”
  一句话提醒了乌锤。
  乌锤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给乌锁锁,“女儿啊,爸爸遇到点麻烦,这些人非要报警。万一我真进去了,
你可记得去保释我啊。”
  乌锁锁本就以他为耻。
  一听这话,顿时气急败坏,“滚!”
  乌锤急了,“我是想偷点值钱东西,卖了好让你过得好一点,没想到还没偷,就被人发现了。”
  乌锁锁恶毒道:“笨死了,你这样的垃圾就不配活在世上!”
  乌锤被骂恼了,“我要是垃圾,你就是垃圾的女儿!”
  “不要叫我女儿,你这样的垃圾不配有女儿!你只配下地狱!”
  “你在我户口下!”
  “我会挪出来的,别想跟我攀上半点关系!”
  乌锁锁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两人打个电话的功夫,派出所的民警赶了过来。
  出警效率很高,短短五六分钟就到了。
  向苏婳问清楚情况,做了简单的笔录,民警拿手铐把乌锤铐上,带走。
  等民警离开,苏婳这才发现秦野也不见了。
  直到民警走得没影了,秦野才从不远处的树影后面走出来。
  原来他躲起来了。
  顾北弦向秦野道谢:“有劳秦先生了,他日若有难处,我一定会出手相助。”
  秦野微微点头,“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看向苏婳,眼神复杂暗含警告。
  苏婳猜到他心思。
  她支开保镖,解释道:“秦先生,我劝你收手,不是打算报警,是因为你是沈鸢的亲哥哥,
我不想你有不好的未来。如果想报警的话,我刚才就说了。”
  秦野眯起眼睛看她半秒,“谢了。”
  他往下拉了拉帽檐,拎着保险箱大步离开。
  背影虽然挺拔不羁,却透着点莫名的孤独。
  不知怎么的,苏婳想到了顾谨尧。
  可能他们都是在逆光中长大的人。
  苏婳和顾北弦上车。
  忽觉小腹隐隐胀痛。
  刚开始是细微的疼痛,过了会儿疼痛渐渐加剧,头也沉沉的,不太舒服。
  这是痛经的前兆。
  苏婳指尖泛凉。
  等回到日月湾。
  苏婳换了鞋,直奔卫生间而去。
  看到内裤上有丝丝暗红色的血迹。
  苏婳微微握拳,缓缓闭上眼睛,来月经了,备孕失败。
  洗过手后,去卧室换了干净衣服。
  苏婳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去年医生就说她宫腔粘连,不易怀孕,给她开了药吃,让先保守治疗。
  如果自然怀孕,怀不上,就得做宫腔镜手术。
  顾北弦换了衣服,推门进屋,看到苏婳坐在床上抿唇不语。
  五年朝夕相处,他自然了解她的心思。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冰凉的指尖握在掌心里,“怎么了?”
  苏婳把头靠到他肩上,略略无助的样子,“我来月经了。”
  顾北弦微微一顿,随即笑,“我当是发生什么事了,来了就来了吧,我正好可以歇歇。”
  他是故意开玩笑,缓和气氛。
  苏婳却笑不出来,“再试两个月,如果还怀不上,我就去做宫腔镜手术。”
  “手术疼吗?”
  “我问过医生,是微创,还好,到时会做全麻。”
  顾北弦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把她抱在怀里,下颔抵着她的头发,“你们女人要比男人多吃这么多苦。”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红糖水。”
  “你会吗?”
  “会,之前看柳嫂煮过。”他迈开一双长腿出了门。
  苏婳轻扯唇角,难为他了。
  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哥儿,又是做早餐,又是煮红糖水。
  十多分钟后,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端上来。
  加了红枣桂圆和红糖。
  顾北弦端给她,“温度正好,晚上不能吃姜,就没加姜片。”
  苏婳接过,喝一口,甜得入心。
  喝完,她把碗放到床头柜上。
  顾北弦把热水袋塞进她的衣服里,“放在小腹上暖着。”
  小肚子上一股暖流,渐渐蔓延全身。
  苏婳心里暖乎乎的,“你现在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顾北弦勾唇,一笑像春风走了十万里,“我腿站不起来时,你照顾了我三年,跟你又是娃娃亲,看着你,
就特别想疼你。”
  苏婳笑了笑,笑容有点干涩,“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做了宫腔镜手术,还是生不出孩子,
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她喉咙发硬。
  手指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襟。
  嘴上没说什么,肢体动作却出卖了她的不舍。
  顾北弦定定看她一瞬,“别想太多,说不定下个月就怀了。即使生不出就生不出吧,
谁规定女人一定要生孩子了?我们家婳婳这么优秀,不用拿生孩子,来体现价值。”
  “你爷爷奶奶和父母,不会答应的。”
  “顾家又不只我一个,还有顾凛,即使你生不出,也不算绝后。”
  “你妈妈会难过,她一直都渴望你有孩子,前年我怀孕时,她开心坏了。”
  顾北弦沉默片刻,抬手把她揽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傻瓜,最重要的是你,
孩子可有可无。难道我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
  苏婳的心啊肝啊肺啊,一瞬间全软了。
次日。
  傍晚时分。
  顾南音捧着一束鲜花,来到凤起潮鸣,找苏婳。
  把花交给柳嫂。
  她一屁股坐到苏婳面前,“嫂子,你别有太大压力。”
  苏婳笑了笑,摸摸顾南音的头,“你哥让你来的?”
  “嗯,别看我哥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臭脸,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心可细了,尤其是对你。
你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可不得了了,比天塌了还难受。”
  苏婳含笑不语,洗茶,泡茶。
  一双手白而修长,一套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
  她端起一杯普洱,递给顾南音,“我爸给的冰岛老寨,尝尝,特好喝。”
  顾南音只喜欢喝奶茶,对这种茶不太感兴趣。
  敷衍地抿一口,就放那里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嫂子,你要是真生不出,到时我把我孩子送一个给你。”
  苏婳忍不住笑了,“你舍得?”
  顾南音端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极认真地说:“给别人不舍得,给你舍得,哥是亲哥,嫂子是亲嫂子。”
  苏婳脸上的笑凝固了一下。
  一种叫感动的情愫在心中慢慢升腾,发酵。
  她抬手把顾南音揽进怀里,抱住她。
  这个小姑子,大概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子了吧。
  亲妹妹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顾南音被她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嫂子,你别太激动。”
  苏婳放开她,“你跟我哥什么时候结婚?”
  “别提了,我倒是想明天就结,可我老爹扣着我身份证和户口本不给,还派人暗中盯我的梢。
只要我和墨沉哥单独相处的时间,超过十分钟,马上就有人来敲门。烦死人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爹?”
  苏婳笑,“是挺事儿的,事事都操着心。”
  她站起来,“走,嫂子请你吃饭去。”
  顾南音跟着站起来,“好嘞!”
  苏婳看向正在下楼的沈鸢,“一起吧。”
  沈鸢摆摆手,“不了,我亲哥过生日,我得陪他。”
  三人兵分两路。
  四十分钟后,却在唐宫遇上了,就是这么巧,不约而同。
  沈鸢和秦野肩并肩,站在收银台前。
  他依旧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
  这次没戴口罩,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薄唇,以及坚毅的下颔。
  因为性格原因,唇型带着倔强的弧度。
  随意地穿着一条深色牛仔裤,上面一件军事风磨毛格子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
  左手臂上有一条五六厘米的疤痕。
  顾南音向两人打招呼:“老鹰,既然遇到就一起吧,人多热闹,我嫂子请客。”
  沈鸢连忙婉拒,“不了,我给我哥安排了特别的节目,人多的话,他放不开。”
  秦野面无表情。
  四人打过招呼后,各自去了预定的包房。
  落座,上菜。
  吃着吃着,顾南音好奇心上来了,“你说沈老鹰给她哥准备了什么特别节目?”
  苏婳莞尔。
  她用公筷夹起一道松鼠鱼,放到顾南音面前的餐盘里,“唐宫么,男人的天堂。这边歌舞伎挺多的,
你要是感兴趣,我帮你找一个,跳给你看。”
  顾南音翻了个大白眼,“我才不要,我性取向只有我墨沉哥。”
  又吃了几分钟。
  顾南音按捺不住好奇心,推了椅子站起来,“嫂子,你慢慢吃,我去老鹰那边瞅瞅,不瞅一眼,
我今晚上别想睡了。”
  苏婳知道她的性子,没阻拦。
  顾南音随手抄起桌上一个果盘,去了沈鸢和秦野的包房。
  他俩的包房正冲电梯,叫月满欢。
  顾南音轻轻推开一道门缝。
  好家伙!
  一个穿着红色薄纱唐装的年轻女人,酥胸半露,正赤着一双白生生的脚,站在圆桌中间,跳舞呢。
  薄薄的红纱压根就遮不住女人的玉体。
  旁边还有个同样衣不蔽体的女人,抱着琵琶奏乐。
  跳舞的女人头发盘得高耸入云,打两股环状髻,耸在头上,看上去像望仙人来临。
  柔软无骨的身姿扭啊扭的,细白的腿不时春光大露,透着靡艳的味道。
  舞女不时地朝秦野抛一个媚眼。
  释放出一种可供男人进攻的眼神,两腮含春。
  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引诱。
  秦野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睫喝酒。
  眼皮都不抬一下。
  沈鸢凑到他身边,晃他胳膊,“哥,你开心点嘛。今天是你生日,我送你的这个礼物,还喜欢吗?”
  秦野捏着酒杯,闷声道:“撤了吧,不习惯。”
  “别啊,我花了钱的,不能浪费,你妹妹赚钱容易嘛。”
  顾南音敲了两下门,“老鹰,这就是你给你哥找的特别节目啊?”
  沈鸢抬头一看,笑,“小丫头,你进屋怎么没动静?快进来。”
  顾南音走到她身边坐下,把果盘放到桌上,“你这么做,你嫂子不打死你?”
  “我哥光棍一个,哪来的嫂子?三十岁了,还是个老处男呢。”
  “咳咳咳!”秦野呛酒了。
  他端起一杯茶,塞到沈鸢手里,“喝水。”
  言外之意,闭嘴吧你!
  沈鸢平时嬉笑归嬉笑,有时候也挺怕他,捏着茶杯不出声了。
  顾南音盯着秦野打量几眼,“你哥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客观来说,长得还蛮帅的,又酷,个子也高。
怎么三十了,还没找老婆?我哥二十三岁就娶了我嫂子。他当时两条腿残着,脾气又臭,
都能找到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哥这个条件,想找三条腿的蛤蟆不太好找,但是找两条腿的女人,应该很容易。”
  沈鸢瞅着秦野略有些泛红的耳垂,“我爸早几年前就要给他订婚,可他不要,说不耽误人家。”
  因为苏婳的原因,顾南音前年和秦野有过几面之交。
  知道他的职业,盗墓的。
  “盗”在三教九流里,属于下九流。
  总归上不得台面。
  本来,顾南音对秦野印象不太好,但听沈鸢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个盗墓的,好像并不是十恶不赦。
  和她墨沉哥一样,是个蛮有责任心的人。
  圆桌上跳舞那女人,那腰那腿扭得,媚态横生,那媚眼飞得差点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顾南音是个女人,都被勾得小心脏噗通乱跳。
  可秦野却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这一点跟她墨沉哥有一拼。
  凡是跟他墨沉哥相似的,她都觉得是好的。
  顾南音忍不住说:“可惜我嫂子没有妹妹,要是有,就介绍给你哥了。”
  沈鸢赞同,“谁说不是呢,也就我婳姐那样的女人,能配得上我哥,可惜婳姐就只有一个。”
  秦野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别乱说。”
  沈鸢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嘛。”
  舞女一曲舞罢。
  撩着红色薄纱唐装裙,从圆桌上轻轻袅袅地下来。
  她瞟一眼秦野,操着职业媚笑,对沈鸢说:“沈小姐,我去房间里等着了?”
  “好。”
  沈鸢站起来拉秦野的袖子,“走吧,哥,今晚妹妹大出血,给你包夜了。”
  秦野高大身板坐着岿然不动,“退了吧。”
  “你都三十岁了,还没尝过女人,就破戒一回吧。花了钱的,不能退。”
  秦野双拳微握,暗暗忍耐沈鸢的无理取闹。
  沈鸢却以为他不好意思,手伸到他腋下挠他痒痒。
  这一挠,秦野破功了。
  他笑一下,马上绷紧脸,站起来就走。
  沈鸢以为他答应了,忙对舞女说:“走了,美女,我哥答应了。今天让他破了童男子身,
到时我再给你包个红包。”
  舞女露出职业娇羞,“好的,沈小姐。”
  秦野也不说话,拉低帽檐,走到门口拉开门,大步流星走出去。
  沈鸢急忙追上去。
  秦野疾步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
  沈鸢这才意识到他要走,急了,“哥,不带你这么玩的,我钱都交了,你浪费我的钱!”
  秦野沉声道:“我回去转给你。”
  “不是钱不钱的事,你辜负我的一片好意,气人!”
  “叮!”
  电梯门开了。
  秦野抬脚就往电梯里迈。
  沈鸢来拉他,“哥,你回来!快回来!”
  拉扯间,秦野撞上电梯里一具高大伟岸的身躯。
  他回头,斜眼一看,正是昨晚被他削了头发的老鬼,顾傲霆。
  秦野拉低帽檐,把沈鸢拽到身后,低声威胁,“再多事,把你扔后山里喂狼!”
  顾傲霆听出秦野的声音了,咂咂嘴,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又粗鲁!
  又野蛮!
  顾傲霆长腿一迈,跨出电梯,看到顾南音正笑得不怀好意地瞅着他,旁边还有个衣不蔽体的唐装舞女。
  顾傲霆脸色微变,指着秦野,“你跟他是一伙的?”
  顾南音小下巴一仰,“对呀。”
  顾傲霆脸冷下来,“以后离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别被带坏了!”
  秦野忽地抬手,挡住要关上的电梯门。
  听到顾南音替他打抱不平,“老鹰的哥又不是坏人。”
  顾傲霆冷声道:“坏人又不写在脸上。有些人看起来像个人,背地里什么下九流的事都能做出来,杀人放火,
盗人祖宗坟墓。说不定今天还在寻欢作乐,明天就进监狱了。你离他们远点,省得被连累!”
  盗墓,监狱。
  四个字一瞬间戳到了秦野的肺管子。
  他眼神一冷,手划到腰上。
  说时迟那时快,他抄起一柄飞刀,就朝顾傲霆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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